本帖最后由 嘉嘉 于 2014-1-27 09:56 编辑
这篇文章是我的学兄岑先生的作品。他比我大一岁,是我读小学的学兄,在1968年冬当知青下乡到韶关,并在此工作至退休。现在我把他发给我的片段在此转发,希望大家阅读以后了解更多的下乡知青的景况。
我曾经是“知青”
(二)历练
安置
当年,从公社迎接我们的大队干部径直把我们送到围下村,因为大队书记海哥是围下村人。把我们交给海哥,那位干部的任务就完成了。我们四个知青要分插在两个生产队。海哥简单征求了我们的意见,——其实这实在无所谓,我们对这里很不了解。以我的逻辑,既然已经远离广州市,在这个村和那个村又有什么区别呢?志武和另一个同学随即去了张屋村;我和阿牛留在了围下村。 当时正值村里各家各户“食晏”。海哥邀请我和阿牛到他家里吃午饭。我们随着海哥进了他的家。这是一间没什么特别的屋子,既是厨房也是“饭厅”——不久我们就知道了,这也就是一家的客厅了:靠里是灶间,进门处是一张矮矮的用几片木板钉成的饭桌,饭桌旁边有四五张高矮大小如小板凳似的竹椅子竹凳子。饭桌上有一盘炒好的青菜,有一篮煮熟的红薯。我和阿牛刚落座,海哥的妻子端上了一小碟刚炒好的花生米,还有一个小碟搁着两个刚煎好的鸡蛋——我看得清楚,真是两个。海哥的妻子放下花生和鸡蛋,随即拿起原来放在桌上的那盘青菜,说是要加加热,我明白:青菜还没有凉,只是回锅利用那点油星而已。海哥为我们两人各自盛上一碗大米饭,用筷子点向那碟鸡蛋让着我们:“吃吧,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可要吃饱啊。”然后自己盛上一大碗稀饭坐下来。海哥的两个孩子,都是半大不小的,端着碗,缠着海哥要菜吃。海哥给每个孩子的碗里拨拉了几粒花生米,又夹了点青菜,就打发着孩子:“去去去,一边吃去!”然而两个孩子并没有离开,一边捡着花生米吃,一边盯着煎鸡蛋的碟子。我和阿牛早就注意到花生和鸡蛋是特意招待我们的,但面对这样的情景,我们能吃吗?我赶紧搂过两个孩子,阿牛及时地把鸡蛋都夹到了孩子的碗里。海哥连连说:“这怎么行,这怎么行,你们吃啊,别惯坏了孩子。” “我们是大人啦,不要紧,”我急忙辩解说,同时另外“抢”了两个碗盛上稀饭,“我们也爱吃杂粮哩。”便就着红薯吃起来。 海哥不无感概地说:“我们没什么好吃的,不过还算够吃就是了。” “我们村的生活还可以吧?” “咱这地方,现在是饿不着了,但要用钱嘛……”海哥没有把话说完,只给我们留下了一串省略号。这是吃饭时候,而且是第一次在村里吃饭,我也不好再问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