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嘉嘉 于 2013-5-23 11:59 编辑
昨天学友莫依慈告诉我,羊城晚报征文,题目<珠江情>,并把她应征的文章寄给我欣赏.受她的感染,我连夜动笔,写下了此文章.在此发表,望各位多多指教。
悠悠珠江情 我天生与珠江有缘。在1950年的清明节,细雨纷霏,我降生在珠江畔的博爱医院(如今的孙逸仙纪念医院)。我人生的第一声啼哭,珠江是慈爱的聍听者,我人生的第一段路,就从珠江边迈开。我成长的每个阶段,都与珠江息息相关。 小时候我家住在西关,父母经常带我们到沙面游览,看那“呜呜”鸣笛的大火轮,眺望那渺渺白鹅潭。滔滔珠江水在我们眼前涌动着流向远方,江面漂浮着水草、水葫芦,还有那大木排,承载着一艘艘的客轮和货轮,驶向珠江三角洲的水乡商埠。扑打着堤岸的浪花散发着那江水特有的泥腥味。这一切令我对珠江萌发出一种由衷的亲切感。 从我有记性开始,我多次与外婆、父母乘坐客轮,从大沙头客运码头出发,回去南海县舅舅的家探亲。在客轮上,望着舷窗外滚滚的珠江水,倾听着那“哗哗”的澎湃浪声,我感受着轮船在浪尖上的颠簸摇晃,心里产生出对珠江的敬畏之情。 我读小学的学校是丛桂路第一小学,丛桂路连接着黄沙南站,附近就是沙基涌。每年的端午节,郊区的农民就会在沙基涌和白鹅潭赛龙舟,那“咚咚”的锣鼓声传得很远。这个季节里,老师总是谆谆劝导我们不要去看龙船,以免被挤掉到珠江里。偶尔听见有小孩子堕江的传闻。我们从此牢记“欺山莫欺水”的师训。 我读中学的学校是广州市第一中学,位于黄沙大道的校区。少年的我们有了与珠江更亲密的接触。老师带领我们到黄沙码头,坐着过江渡轮到石围塘的农场劳动、组织我们在石围塘村庄参加少先队夏令营。2分钱的过渡费,让我们一群学生无比的兴奋和满足。曾经在劳动后站在渡轮的露天甲板上,淋浴在滂湃大雨中,让江风肆意地吹拂。溅起的浪花和汗水、雨水混合在一起,个个成为了“落汤鸡”。年少的我们开始体验着生活的辛劳滋味。 最令人难以忘怀的是到珠江游泳。除了家长带领的家庭游泳以外,老师还组织同学们到西郊泳场早泳。那时候珠江的水很清澈,游泳池是用大杉木围在珠江边构建的。随着江水的潮涨潮退,我们雀跃着跳进泳池里,浮游在珠江水中。清凉的江水抚摩我们的胸脯和四肢,我们在水中尽情舒展着,追波逐浪,欢乐嬉戏,就象那调皮的孩子撒娇在母亲的环抱里。畅游珠江,让我们锻炼了体魄和意志,明白了在大风大浪中喝几口水不要紧,顽强地抗击才能到达期待的彼岸。 在文革期间大概是1967年春夏之交的某个傍晚,下班的人们路过珠江的长堤,忽然望见远方的天边泛着红光,闪闪的火亮夹带着阵阵的惊呼,原来是隔岸白鹅潭畔的太古仓发生大火灾了。江边的人群脸带惊惶脚步匆匆,那已经被折腾得高度紧张的神经又添几分忧愁。珠江默默,仿佛也心情沉重。 在1968年的秋季,我们一群学友得悉我们即将被分配到农村或海南岛务农了。心情复杂的我们徘徊在珠江边。凭栏远望,奔流不息的江水从西往东,望不到尽头。失学的痛苦笼罩着心头。我们明白,我们将要离开亲爱的家人朋友,离开这个城市,离开母亲河—珠江。奔赴祖国建设的热情和对前途的茫然,交错在我们年轻的胸怀。我们依偎着在江边留下了我们青春的倩影,也留下了我们对珠江的无比眷恋之情。 在农村寂静的夜晚,在那山区丛林的呼啸声中,在那疲劳的梦境里,我无数次梦见宽阔的珠江河,怀念那曾经与珠江一起迎接日出送走晚霞的岁月,思念我们的学校和学友,还有教室里的玻璃黑板。 我离开广州城已经45年了,由于政策的因素,我没有获得迁回广州城的机会。对珠江的情感随着年龄的增长与日俱增。人生的60多载,与珠江河奔腾的几千年历史对比,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但是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呢?每当我回到广州,我必定到海珠桥下的长堤漫步,看看珠江,观看那粼粼清波,缅怀那逝去的青春和艰苦的人生旅途,任由那思绪翻腾。我萌生这样的愿望:当我百年之后,把我的骨灰撒到珠江里,让我重回珠江温暖的怀抱。直到如今我升级为祖母,我依然携带孙女来到长堤上、白鹅潭边,向她细诉那过去的故事,让她感染我对珠江的深情。这情感将世代相传。 珠江,我生于斯,长于斯,你是我的母亲河,是我心灵的圣地,是你给予我人生成长的锤炼,让我有一种温暖的归属感。你将流淌在我的心底,直到永远永远。
2013.5.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