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领袖教导我们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学校培养我们学生克服资产阶级怕苦怕累的腐朽思想，练好一颗红心听从党的安排，服从国家分配，做好升学和到农村去的两种思想准备。为了从实践中建立这样的观念，以实际行动表示我们的思想进步，我们的班主任老师组织我们去参加清粪劳动。
在冬天某个周末的夜晚，寒风咧咧，我们全体同学集中在荔湾区昌华街环卫队参加清粪劳动，分组跟随环卫工人出发。那时候在荔湾涌边和西关小街小巷里的老房子，部分家庭是没有厕所的，每个家庭使用瓦缸、瓦罐装着大小便，在晚上九、十点钟就排放在荔湾涌边的巷口，等待环卫工人来清倒。
我和几个男女同学一组，跟随的环卫师傅是一个年轻小伙子。我们按照着环卫师傅指教的动作，抬着捧着那一罐罐的“落地黄金”，倾倒到手拉铁罐车里。有的瓦罐子太重了，滑溜溜的，很吃力才能抬起来，一不小心，那粪水就溅到脸上，大家也顾不了那么多啦，用衣袖擦擦继续劳动。最难堪的是还要把罐子洗干净，把清水倒入脏罐里，手执一把禾杆，伸手进去罐子里洗刷，滑潺潺的，简直是无法形容的感觉啊。但是同学们没有畏缩。
当把一切清理干净，我们就推起满满的粪车，拉到蓬莱路尾的公厕去倾倒，然后由抽粪车抽装运走。在马路上有几个斜坡，我们推的推，拉的拉，使着劲小跑着，“扑通、扑通”的粪水在颠簸，我们身上也免不了臭气洋溢了。
每次总是忙到凌晨二点。我回到家，父母给我开门，毫无责怪和怨言。我花了许多时间洗澡，抹了许多的香皂，但是还是觉得身上有一种怪怪的味道。
现在我们老同学聚会，回忆起那寒夜里辛苦的一幕，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2012.9.22.
发表于 2012-9-23 00: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