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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届新生 发表于 2016-2-4 07:44

家乡腊肉味

□甘徐梅
  我的家在一个逐渐被遗忘的村子里。三天前,经过两个日夜不停的轰隆,我终于搭上了熟悉的白色面包车。车里超载了许多人,我被挤在最角落的窗边。旁边的大娘背着许多腊肉和炮仗,她把它们紧抱在腿上,似乎怕沾土的背篓儿勾到我衣服,篮儿里的腊肉包得严实,却挡不住腊肉的腥香味儿,几乎整个后车里都充溢着这味儿,一般人或许闻着会觉得恶心,可对我这样的滇东南农家孩子来说,它就是生命里的味道。
  一到家门,父亲母亲都站在院里等我,看到腊肠一串串地挂满房梁,我不由得亲了亲怀里的侄子,他不熟悉我,用小手拍了拍我,我们都笑了。
  母亲给我铺床时和我说,今年杨四的爷孙俩来和我们一起过年,杨四不回来了。他一个人在外面过得造孽(可怜),钱没要得,火车票也没买得上,明年才能回来了。我坐在床沿,顶灯在目光里来回晃荡,怅惘开始在心头突突冒出。小时候的年,是满心的欢畅,长大后的年,是辛酸中最温暖的泪。路途漫漫,无论路途中不得不丢弃什么,可唯一丢不下的,是乡愁。哪怕随着城市荒原的不断扩增,它带给人的乡愁更多的是精神的流浪。
  第二天清晨,我把腊肉送到了杨四家,和杨四的爷聊了许多。他看到我把一麻袋腊肉放到桌子上时,说以往每年都是杨四和他一起腌腊肉,还问我是否记得以前他带着我和杨四,一起去后山挖大烟菜。那时,村子里的人在后山种罂粟的种子,等罂粟的叶子长出来后,就都掐下来做菜,这种菜十分入味,比花椒和胡椒盐都要香,用它腌肉,肉的味道十分独特。当然这样的腌肉,只能是村里的特色美味了,外面的人们不可能吃到。如今地荒了,亦不可能再种罂粟,只剩下了回忆的份儿。
  从杨四家出来,走在铺满松果儿的小路上,我凝视着眼前的路,目光伸远,一直到小路与公路的交汇尽头,背后只有两户人家很热闹,其中一处是我家,那里飘溢着腊肉香,衬得其他屋子十分寂寞。
  起风了,松果顺着小路簌簌滚落,磕磕绊绊地,也许再也停不下来。
[align=right]甘徐梅[/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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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慈 发表于 2016-2-4 23:52

我今年发觉香港荣华腊肠真是无皇上皇和滄州的好味.而那年别人送我2斤湖北腊肠,仲难食过东莞佬酿狗肠,终于丟哂.{:1_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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