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嘉嘉 于 2012-8-9 00:11 编辑
鄙人畏酒,相信是遗传的缘故。家父滴酒不沾,家中除了烹调用的料酒,没有任何存酒。及至本人身处职场,几十年里依然改不了畏酒之恶习,偶尔应酬,被动敬酒,几滴入喉,苦辣难当,顺喉咽液如吞苦药,回家酣睡如梦幻荡游。如此低能,实难以在宦海浮头。 也有一次例外。下乡遇到热情好客的妇女主任,她家酿酒,送我一小瓶没有勾兑过的原装糯米酒。被她介绍的百般好处打动,浅尝一口,果然清甜香醇,只有轻微酒味。然后每天晚上睡前轻酌一小匙,身体温暖好眠。可惜后来政府清查私人酒坊,她家就歇业了,那甜甜的土产糯米酒的味道就只能在记忆中追寻了。 曾经追随的不少领导,竟都是酒海击浪泛舟之人。有在下乡时水壶里装酒不装水之人,有去北京公干而携带两大罐白酒坐飞机之人(那时还没有禁止携带液体上飞机的规定),有喝酒如喝水的威震军区的部队干部转业之人。也流传了许多的酒席间豪言:“酒后说话不算数”、“摸酒杯底的朋友”等等。 在九十年代初期,市局年终总结会议后聚餐,局长把一箱“波板”扛到桌上,丢下一句话:“大家今天开怀畅饮!”服务员忙碌开瓶,气氛踊跃。席间相互敬酒,上级敬下级,下级敬领导,层层互敬,热闹非凡。我随大流频频举杯,却是装模作样,不咽一口。因为我记得某个领导的善意指导:“你不会喝酒,就千万不要向别人敬酒。因为你敬了他,他回敬你,你就麻烦了。”所以我从不主动趋前,虽然被同僚催促,好话说尽,我自岿然不动,抵赖过关。 后来自创酒席作弊良方:选择一个酒量非凡的慷慨大汉旁边的座位坐下,每逢服务员斟酒,就把自己酒杯里的酒倒给他;另拿一只杯子,内盛茶叶茶加适量“士油”,调配成为与酒相同颜色的液体,遇到敬酒就“滥竽充数”。也有遇到精明的领导,非要你喝他倒的酒,喝了以后还要打开嘴巴检查,发出“啊”的一声才能过关。这时就把舌头抬起,酒液含在舌底。待他背过身,就把酒吐在餐巾里或者茶杯、饭碗里,好象“捉迷藏”,蒙混过关,嘻嘻。 后来单位合并,遇一顶头上司嗜好“六斤装”。每次聚餐,巨大的酒瓶摆在桌子上宛如一个小炮弹。在推杯换盏之际,金黄液体在桌面横流,虽然不用我付一文钱,心里却也疼惜那银子了。 如今我退休赋闲,再不涉足应酬于灯红酒绿,心情自然轻松。那酒文化也就离我渐渐远去矣。
2012.8.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