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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沙面话旧 [打印本页]

作者: 62桃李    时间: 2012-2-19 15:59     标题: 沙面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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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 www.guangzhou.gov.cn                                         ・王继棠・

(上)


  沙面原是在今之广州荔湾区南面珠江边河中的一片沙洲,称为中流沙,近水一面称为沙面。
  1857年英法联军攻陷广州,接着转进天津大沽口,迫使清政府签订了中英、中法《天津条约》。根据这条约,于1861年9月3日签署了《沙面租界协定》,强租沙面为英、法租界。
  英国与法国在沙面北面和东面开了一条小涌。这小涌东西两头放置一条既可浮于水面,又可固定的长木,以阻止船艇进入。并在四周修筑一道堤围,形成一个人工小岛。全岛共有面积450亩,约0.3平方公里。从全国各租界来说,天津租界占地最广,沙面租界仅为天津租界面积的1.27%。
  法租界在东,占全小岛的1/5,英租界在西,占全小岛的4/5。小岛上辟为东西街三条,南北街五条。英法租界的交界处在今之第一街。到1870年,基本完成租界基建工程,外国人便在沙面建起一座座洋房。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英国是日本的交战国,占据广州的日军入沙面接收了包括英美等交战国的财产,并把其侨民集中。广州市的汪伪政府亦以“收回租界”的口号,把沙面称为“特区”,并在原英租界的警所(位于离西桥不远,即今北街胜利宾馆西侧。原建筑物现已拆掉,而为胜利宾馆扩充的一部分)设立“沙面警察分局”。
  1943年,英国宣布放弃在华权益,交还租界。但这期间因广州为日军占领,无法交接,直到日本投降后正式移交。
  法国与日本属非交战国关系,沙面的法租界仍保持原状,日军没有接收。但因当时广州的汪伪市政府已“收回租界”,这时沙面成了广州市区在沦陷期间的一部分,租界时代的面貌已失掉了。

  由于沙面曾为租界,洋人集居之地,人们往往主观地认为各国领事馆多在沙面设立,这并不尽然。只能说“有时有些……”较为正确。好比日本领事馆自20世纪30年代抗日战争爆发时,离开沙面,从此再没有回到沙面来了。
  在沙面的日本领事馆还为居住在沙面的日侨子女开设小学,地址在沙面五街近北街的尾端。当年在沙面的各国领事馆附设有学校的仅此而已,足见其重视教育,以及对侨居国外的学龄儿童真正落实义务教育。
  沙面既是英法两国的租界,尽管他们是租界的“主人”,由1861年到1928年这段期间,英国领事馆设在今之解放北路迎宾馆内。法国领事馆曾经在今之儿童公园,到1927年才迁到沙面东桥头。对着东桥的一座三层洋房,即大街一号,正面有梯级从屋外直登二楼,这是法国领事馆,也是法租界的行政机关,包括警察部门在内。因为沙面租界也依照1854年上海租界的前例,设立工部局,行使巡捕权,审理民刑案件,征收巡捕捐税等。

  1940年法国总统贝当向德国投降,并成立了维希傀儡政府,自任国家元首。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法国领事馆二楼门楣上挂着一张贝当的大照片,除此之外,就是不再见原日法租界的警察出勤站岗了。
  在原法国领事馆的南邻是一座两层的楼房,即南街四号马淑列餐厅。在那时这家餐厅仍旧开门。这餐厅可说是在广州独一无二的地道“法厨主理”的西餐厅。由于没有外币流通,沙面此时也与广州市面相同,进餐厅饱尝后,初期以日军发行的“军用专票”(简称“军票”),后来改为汪伪政府发行的“中储券”结账。

  还有在马淑列餐厅附近的法国人开设的英法语补习学校亦照常上课。

  日军侵占广州期间,因币值不断变动,当押店全部倒闭。于是,应运而生的故衣市场便在文昌路口,即广州酒家门口开设,故衣市场中有故衣店铺,亦有摊档或拿着几件衣服向过路人兜售的。
  故衣市场中有两“老外”,他们没有店铺,也没有摊档,只是把毛毯折叠成二三十厘米宽的长条,一条一条地叠在两肩上,像一庞然大物,站在路边兜售。这种姿态的贩子只惯见于地中海南北沿岸的都市里,竟然也在广州出现了。
  听说他们是俄罗斯人,原在法租界当警察,由于广州市伪政府已“收回租界”,不用出勤,从停业的洋行仓底找些毛毯贩卖。估计他们是十月革命后流入中国的“白俄”。沙俄时代的旧知识分子多能通晓法语,因而他们能在法租界工作。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英法两国交还沙面租界后,英国领事馆在沙面大街45号原址开门办公时,竟然如在租界时期那样,侵犯中国领土主权。在其花园的草地上,直接插上旗杆,扯起“米字旗”。这被中国警察发觉,立即制止,劝其改把旗杆插在一木架上。
  1948年,香港发生“九龙城事件”,广州国民党当局组织示威游行。队伍到达今天的人民中路即宣布解散。但有一部分人走入沙面包围着英国领事馆的建筑物,并且突然发生大火。国民党出动军警在现场大抓嫌疑纵火者。事后,国民党政府负责按被烧掉的英国领事馆新处原建筑物在原址重建作为赔偿。被抓去的数十名老百姓送“特刑庭法办”,曾开庭“审讯”,终因查无实据或证据不足等原因而不了了之。
  美国领事馆从前设在沙面大街,不是现址。
  1946年12月24日,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五团士兵皮尔逊在北京东单操场强奸北大女生沈崇。25日下午一时许,在北京的几间主要大学的学生数千人走上街头示威游行,高呼“严惩美国凶手”和“美国兵滚出中国”的口号,轰动了全国,连侨居美国三藩市的华侨亦向白宫抗议。广州的学生亦于翌年1月7日响应,组织队伍到达了沙面,包围的目标是美国领事馆。事前国民党政府已派出大批军警严密戒备。当时只有少量学生冲入沙面,终被军警阻挠,退回六二三路。翌日全市各报“奉令”不得刊载这一消息。这次学生的抗议,因国民党政府施压和教育部长朱家骅强调“纯属法律案件”以及外交部长王世杰的“劝诫”而停息了。
  1949年,广州快要解放的时候,美领事每日由香港乘专机来广州上班,下午下班后乘专机回香港。当时在广州工作而这样上班的人可能仅此而已。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德国是战败国,没有资格在英、法租界内设立领事馆。直到太平洋战争爆发,德国领事馆才从东山梅花村迁入沙面。这是因为沙面英租界已被日军占据了。德国和意大利在当时与日本同是“轴心国”的结盟者。那时的德国领事馆是在大街的一幢红砖砌结的建筑物里,屋顶有形霓虹灯光管,还挂上其他标志。各国领事馆中有如此铺张的,可说是独一无二。
  现在的德国领事馆设在沙面的西端,与黄沙相隔一小涌。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意大利领事罗斯是个中国地方志书籍的收藏者,经常骑自行车到市内各旧书店,尤其是文德路搜购这类书籍。罗斯的面貌也有特征,就是头剃得光光,一看就知他是墨索里尼为首的意大利法西斯党徒。他在二次大战结束后回国时,在粤廿载所集的数以万册的地方志被中国政府查获,全部没收,现存于台湾国立中央图书馆。(见1987年《广州史志》第六期第9页)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上述屋顶有形霓虹灯光管的红色楼房改插着“镰刀与铁锤”的苏联国旗。这是苏联领事馆。
  1949年国民党南京政府迁都广州,苏联驻华大使罗申最先到广州。在沙面的各国领事馆当中,苏联领事馆首先升格为大使馆。各国驻南京的外交使节人员亦先后飞抵广州,由外交部派礼宾司长王敬贤在爱群大厦接待,并安置居住。外交部亦迁沙面,但未正式办公便溜到台湾去了。各国使节亦随行。
  到1949年10月1日那天,苏联领事馆的“镰刀与铁锤”降下了。罗申大使亦宣布回国,因为广州尚未解放。到10月15日晨,即广州刚解放的翌日,又重见苏联国旗迎风飘扬。
  从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个国庆日(1949年10月1日)起计,对在沙面的各国领事馆而言,苏联领事馆最早降下了自己的国旗,也最先扯起自己的国旗。看到这个情景,就可知苏联最先同旧中国断交,也最先同新中国建交。从一面国旗的升降,便可知国际局势的变化。
  1953年3月6日,广州全市各界群众臂缠黑纱列队往沙面苏联领事馆,参加了苏联共产党和国家领导人斯大林的追悼会。

作者: 62桃李    时间: 2012-2-19 16:03

(中)

租界的外侨
  小小的一个沙面租界竟有18家外国银行,分属于日、美、英、德、法、荷兰和比利时7个国家。同时又是洋行的集中地,所谓洋行就是外国在中国的大公司或大商行的统称。租界时代的沙面大致有洋行数十家,主要包括英、美、法、日、德、荷、葡、丹麦、瑞典、伊朗、阿富汗等国。还有各国驻广州的领事馆。
  英国和法国是租界的“主人”,当然缺不了英、法侨民。还有在英租界当警察的印度人和在法租界当警察的越南人。
  由此可以想见,当时沙面租界麇集着多国侨民。
“走鬼”医生
  在北街开头有两列房子,由南到北排列着。这两列房子的门户相对,中间留下一块小巷般大的面积,号数由5到27号。每家的建筑款式一致,都是两层,屋顶盖瓦,二楼有铁栏的阳台。它们已很古旧,也可说是全沙面最简陋的建筑物了。
  20世纪30年代,已有若干个巴基斯坦人(在当时应称为印度人,因为巴基斯坦尚未独立),在今之广州越秀区的惠福中路近解放中路口(现在这些原址已因开阔解放路而拆掉了)挂起眼科医师的招牌行医。他们的招牌上有中英文,医师姓氏都同样叫KHAN。这个姓氏就是中国古时叫北方或西北方的少数民族的帝王为“可汗”或“一汗”的译音。他们以“君王”这个普通名词为姓,好比汉字中的“王”。他们音译为中文叫“勤”或“卡”等。例如“些利巴打・勤”、“梳轩・勤”和“阿勿・卡”等。
  他们的诊所设在繁华街道的旺铺里,里面摆设旧椅子,坐满像睡着觉的病人,眼睛蒙着蘸过药水的纱布。墙上挂满病人送给医师的牌匾,写着什么“愈我眼疾”或“重见光明”之类的颂词。据说这些顾客大部分不是真正的病人,而是用钱雇来充当“活广告”的贫民。让人误以为求诊的病人满座,医生的医术必定高明了。当时因市卫生局审查过他们不合格,同时又为了保障医权,下令取缔,于是,他们转移到沙面上述的地点,在面临北街的围墙上满贴广告,其中有病人在治疗前后对比的照片。这个行医的地点是不错的,因为隔开一条小沟就是六二三路,举目可见一切。
  一段时间后,他们在沙面又偷偷地搬回惠福中路照旧开业,像无牌小贩“走鬼”,又像打游击战似的。说到底,在市内的生意总比在沙面好得多!日子久了,他们从“走鬼”发展为在市内与沙面都设有诊所的无牌医生。有些病人还以为他们是在沙面租界开业的印度医生,在市内开设诊所方便病人求诊。后来尽管租界收回,他们仍照旧行医,延续到解放前夕。
  1946年,他们当中,有一位与市内诊所附近的一位中国妇人闹出涉外婚姻案而上了公堂,案情在全市各报上均有刊载。
战犯医生
  无独有偶,市区的外国“医生”被逐,迁到沙面去,沙面的德国医生却被逐到市区来。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因德国为战败国,原住沙面的德侨受到英国人和法国人的排斥,不准在沙面经营和居住,不得不迁离沙面搬入市内。例如,德商礼和洋行迁到六二三路,谦信洋行迁到太平南路(今之人民南路),德国药房设在西堤广州海关附近。原在沙面的德国领事馆也迁到东山梅花村。
  德国医生柯岛(Otto),在六二三路十八甫南路口开设诊所,且自备小汽车上门应诊。车头插上小旗,招摇过市,成了广州名医。
  1945年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据记载:柯岛是国际战犯审判法庭通缉的战犯,在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任德国纳粹党华南支部负责人云云。
“德国佬”汽车修理店
  20世纪30年代初,有一位德国人在广州文明路消防所对面租了一个铺面,开设了一家汽车修理店,店名“波士行”,雇用两位中国技术工人。细考“波士”,是英语的俚语单词,意思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德国人,可以译为“德国佬”。这位老板故意表达自己的民族意识,用了这一单词为店号。他经常要亲自修理汽车,油污满脸,在洋鬼子横行的旧中国,绝少看到这种现象。直到抗日战争爆发后,“波士行”关了门,这位“波士”也不知溜到什么地方去了。
做小贩的原租界警察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英国与日本是交战国,占据了广州的日军入沙面接收包括英美等国的财产,并把其侨民集中起来。英租界占沙面面积的4/5,在此影响下,沙面顿时一片荒凉。
  英租界的警察原是印度人充当。当时的印度还是英国殖民地。因日本吹嘘“解放东亚民族”,印度人不属交战国公民而不用集中。笔者曾见有一印度人仍穿旧警服,肩上托着木箱,在街上贩卖洋酒。

  法国与日本的关系属非交战国,沙面法租界仍保持原状。例如马淑列餐厅和外语补习学校仍照常开门。
  当时,汪伪政府以“收回租界”的口号把沙面称为“特区”,并在原英租界的警所设立“沙面警察分局”。原法租界也不再见有法国警察站岗。法国警察中有两名是俄罗斯人,因为不用站岗,在文昌路口的故衣市场贩卖毛毯。
广州名胜古迹导游
  抗日战争胜利后,整个沙面也在复苏。
  店址设在第一街的黎辉记,是代理香港出版的英文报刊的,店内曾陈列过一批用布或绒制成的民族工艺品,主要是洋娃娃和小动物,也是儿童玩具。据黎辉先生介绍说:这些工艺品是一位波兰妇人制的,放在店里寄售。并说:如有人感兴趣,她也愿传授制作技法云云。
  黎辉记的门前曾贴过一张这样的英文广告:“导游广州参观名胜古迹……预约接洽处:黎辉记”。又据黎先生介绍说:导游者是一位久居沙面能通英语的菲律宾侨民。如此看来,在那时沙面也有波兰人和菲律宾人居住。
  沙面住客联谊会
  在租界年代,住客当然以外币(美钞或港币)交租。但收回租界后,业主仍要求住客以外币交租。住客中有不少是国民党官僚,以使用外币违法为理由而拒绝,并在1949年成立了“沙面住客联谊会”,聘有法律顾问,以保障住客合法权益。该会曾在胜利大厦举行记者招待会,呼吁言论界大力支持。
  当时,广州外币充斥市面,几乎代替了中国法定货币的地位。广州市警察局属下增设了“金融督察处”,执行任务的是“经济警察大队”。有关金融案件由“特刑庭审判”。据说,当时“特刑庭”中的某些骨干人员既是沙面房屋的住客,又是“住客联谊会”的负责人之一。当时胜利大厦的经理许绍勤,又是“市参议员”,却与胜利大厦即今胜利宾馆的业主订立以港币交租的租约。

作者: 62桃李    时间: 2012-2-19 16:04

本帖最后由 62桃李 于 2012-2-19 22:07 编辑

(下)

“怡和”与“太古”
  租界时代的沙面是洋行的集中地。所谓洋行就是外国在中国的大公司或大商行的统称。小小的一个沙面租界洋行有数十家之多,包括英、美、法、日、德、荷兰、葡、丹麦、瑞典、伊朗、阿富汗等国的。而英国占了十多家,其中最老字号是“怡和”与“太古”。今天尚存英商怡和洋行仍沿用旧日的字号。西濠二马路的怡和大街就是该行当年的所在地。
  怡和洋行的创办人是查顿(港译渣甸)和马地臣(港译勿地臣)两位英国人,因此怡和洋行的英文名称是“查顿马地臣有限公司”。
  查顿原是东印度公司的船上医生,后任广州英商会主席。马地臣是个鸦片商,他于1818年来广州从事走私鸦片活动。查顿和马地臣两人于1828年加入英国人莫克尼亚克在广州开设的莫克尼亚克洋行。1832年莫回英国,马地臣与查顿利用他们与怡和行主伍绍荣的特殊关系,将莫克尼亚克洋行改为怡和洋行。到1843年,怡和洋行由广州迁往香港。后来在沙面南街50~52号设分支机构。
  太古洋行设在沙面南街50号。房子用红砖砌结,垂直的柱与横阵是米黄色,与其他地方的太古洋行办公大楼的建筑式样相同。
  太古洋行于1881年在沙面开设分支机构,比怡和洋行迟。它的名字是个从译音产生的专有名词。据说,太古洋行最初在中国做生意时,其大班是个西妇,而其他洋行的大班一般多是男人。中国商人对此也感特异,便把这洋行称为“大姑行”。“大姑”是中国人特别是广州人对妇人的尊称。由于太古洋行的英文名是由两个姓氏组合起来的,洋人也感到译为汉语长而难念。如按中国人的习惯呼“大姑洋行”,未免太俗气,但可利用其谐音称为“太古”,并拼写成英文名称TAIKOO。在该洋行的产品包装上或其下属机构同样使用这名称。例如:“太古方糖”,香港的“太古船坞”,以至房地产业的“太古城”等。
  组成太古洋行的英文原名的两个姓中的后一个词仅一个音节,比较易念,译为汉语是“斯怀厄”,又是太古洋行的洋名简称。
“怡和有面,太古有钱”
  怡和洋行的创办人从海盗起家,在中国沿海一带走私鸦片而成暴富。马地臣曾当选为英国国会议员,被英国维多利亚女王封为爵士,又被选为英国皇家学会会员。1859年还被中国清政府任命为广州海关副税务司,负责黄埔海关。洋鬼子当上了中国官。时至今日“怡和”在香港仍是英资的老大哥。
  日人内藤英雄曾在他的著作《广东志》中总结性地提到:“英国侵华,怡和洋行担负着的使命与英国侵略印度时东印度公司所担负着的相同。”
  太古老板的子孙后代,在今天也成了香港十大富豪之一的“施怀雅家族”。
  一贯以来,“太古”和“怡和”做生意可说是无所不包,什么都干。沙面租界除了成为两洋行走私和贩卖鸦片的基地以外,后来更增加了一项走私进口的物资――军火。设在沙面的洋行,军火生意做得最多的首推怡和洋行。
  此外,两洋行除了经营进出口贸易,还经营航运、仓储、保险等业。
  从两洋行的特点而言,“怡和”的老板身为权贵,“太古”的老板身为富豪,从前在沙面租界工作的华籍员工都说:“怡和有面,太古有钱”。
  在这儿附带一提,从广告获悉:“太古”与“可口可乐”组成有限公司,又是中外合资企业,负责广东区域“可口可乐”系列饮料的生产销售。
沙面区的“首席保长”
  沙面这一地区也同全市其他各区一样,成立过保甲制度的基层行政机构。本来这一工作在1936年蒋介石南下后,曾着手筹划,后因抗日战争爆发而停顿了。
  保甲制度基本上是以十户为一甲,十甲为一保,各甲各保各选出一人任甲长、保长,再在全区的保长中选出一人为“首席保长”。
  各区的管辖范围和名称与各警察分局的辖区和名称相同,其领导机构称为“区公所”,亦设在各警察分局内。区公所的领导人称区长,由警察分局长兼,另由其主管市民政局委派或在当地选出副区长,负责日常事务。全市各区的“首席保长”都是各区的“社会名流”。沙面区的首席保长是沙面汇丰银行广州分行买办陈廉仲。
  在20年代,沙面汇丰银行广州分行买办原是陈廉仲之兄陈廉伯。陈廉伯又是1924年广州商团叛乱的罪魁。当商团横行广州之日,陈廉仲仗其兄之势力出任广州市商会会长,协助商团大搞罢市,企图威胁孙中山领导的革命政府。商团叛乱平定后,陈廉伯逃往香港。沙面汇丰银行广州分行买办一职由陈廉仲接任。抗日战争胜利后,该分行在沙面复业,陈廉仲仍任该分行买办,直到广州解放。
机关林立之区
  1945年8月15日以后,国民党政府搞接收工作,从南京派来的“京官”大部分都涌进沙面来了。机关门口挂上了的招牌,大多称为“××部广州特派员公署”,这是南京政府各部在广州的有期限性存在的机构。
  广州是华南的首要城市,这些机构管辖的范围各有多大,不得而知。所谓“特派员”实际是“接收大员”的正式官衔。他们接收敌伪产业和物资的工作完毕,移交财政部后就被撤销。因此,原日本正金银行成了广州敌伪产业管理局,这一财政部属下的机构也同样在“处理”工作完毕后撤销。但有些挂着“××部特派员公署”招牌的机关是常设的,例如外交部两广特派员公署,也设在沙面。
  由于战后各国经济都在恢复,使洋行停业并将所在地的房屋出租。这一群南下的大小官员,被这小岛上的150多幢欧陆式古典建筑物所吸引,感到居住和办公都十分理想。从此,沙面成了机关林立之区。

                                                

                                                            沙面西桥是唯一一座属A级保护的全国重点文物的古桥。
  从沙面出六二三路只能靠步行跨过东桥或西桥,因桥只有步级,不能通车。沙面成为机关林立之区后,必然引来了一大批小汽车和吉普车要停在六二三路上,造成诸多不便,且有碍交通。不知哪一机关的人员因耐不住而在东桥上增建了斜道,小汽车和吉普车驶入了沙面,在只能供步行的狭窄道路上横冲直撞,导致交通事故,且道路因抵不住车辆的重压而破烂,路旁的下水道及明渠的护栏亦受到损坏。沙面的居民和警察分局将情况反映到广州市政府。市政府终于下令禁止行车,把斜道拆掉,并把道路修复,恢复原貌。
接收再接收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占据广州的日军入沙面接收英美等国的资产。战争结束后,国民党政府又来一次接收敌伪资产。例如:日本武田药品工业株式会社就在沙面接收了英商屈臣氏药房(今三街四号省医药研究所)。国民党军后勤部门又将这药房与接收过来的日商盐野文药厂和岳阳堂药店(原日商经营,抗日战争前设在西堤二马路)合并经营,称为广州制药厂。到解放后,广州制药厂又与新亚药厂合并而为广东制药厂。后该厂成了广州著名老字号之一。

                                         
                                                           广东胜利宾馆
  又如当年日本人接收了域多利酒店(即今广东胜利宾馆),改名“兴亚会馆”,继续经营旅业与餐厅。后来再经国民党政府接收,发还给业主出租,租用者继续经营酒店,改名“胜利大厦”。由当时广州市参议员许绍勤任经理。
  北街原香港牛奶公司冷藏库(即今之旅业公司)也如上述的情况,当国民党政府接收后发还给业主,由一位国民党官僚租了做二房东牟利,转租给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UNRRA,联总)存放药品。
绿瓦亭――“接官亭”
  沙面的南面有堤,即今之南街,面临白鹅潭,租界时代在堤边筑了一长形的亭,上盖中国式的绿瓦,与美领事馆的建筑相同,称为“绿瓦亭”。它也是码头,从水上入沙面,只能从绿瓦亭登岸。来往沙面――白鹤洞的渡江小汽船“白鹤”号也在这里停泊。


白天鹅引桥建设前,江边的绿瓦亭码头是羊城八景“鹅潭月夜”的主要景点。


  战后,有些国民党政要人物南来广州,乘轮船经沿海抵黄埔,再坐小汽轮到沙面绿瓦亭登岸。例如1947年,立法院院长孙科从南京来广州就是在此上陆。绿瓦亭成了欢迎大官员抵穗的地点,也似古时的“接官亭”。虽然乘船远不及乘飞机快捷而方便,但却被认为是安全的途径。
  1949年,广州临近解放,国民党政府广州警备司令部收编市区近郊的“大天二”(土匪)组成了地方武装团队。沙面对岸的芳村亦成立芳花独立大队。这伙乌合之众便在白鹅潭边的大沙地大开烟赌,引起市警察局不满。某日,该局集中了一批警察,以绿瓦亭为临时指挥部,派出警察汽轮渡江,在芳村登岸进行围捕之际,发生枪战,一名警察中弹殉职。事后,广州市政府新闻处通令全市各报一律只准刊载市新闻处发送各报的新闻稿。
攻入沙面的战斗
  1949年10月14日黄昏,中国人民解放军开始攻打广州。先头部队占领了越秀山之后,有的从中华路(今之解放路)冲入市中心,有的直插广九铁路,有的快速通过市区到黄沙截击敌人。先头部队则以更快速度分路夺取沙面东西两桥。
  攻打沙面的部队以猛烈的火力打击敌人,使之不得不向沙面中心退却。战士们在机枪的掩护下迅速爬上东西两桥口,用铁镐打开栅锁,拉开铁栅,跃过桥头,冲入沙面。两路战士会合包围在大街26号的台湾银行(日本人在1911年开设),终于从银行西边矮墙冲入,迫使窝藏在里面的敌人投降。与此同时,在黄沙方面顽抗的敌人亦被解决。这时天已渐亮,解放广州的战斗宣告结束。


作者: 62桃李    时间: 2012-2-19 21:18














作者: 洁蕥玲珑    时间: 2012-2-19 22:14

图片是新沙面还是旧沙面啊,看环境觉得是新沙面,但是图片黄黄感觉是就沙面的样子。
作者: 鄧允根    时间: 2012-2-21 06:59

沙面的遐想


  沙面,留下了多少青少年時的腳印。小學時住十八甫南路,初中時搬到

清平路,直至77年底出國。臨走前一位同事半開玩笑地對我說:“你這是

背叛祖國!”是啊,如果要抓“幕後黑手”,那就是沙面,是它給了我“崇

洋”的思想。究竟什麼值得崇拜呢?自然的美,街道、建築的美,進入幽靜

的歐式環境中,令人心澄神靜。一條西橋,劃分兩種不同的世界觀念,於此

艱難的年代,天下之憂只可藏心底,那兒是一個孤獨的漫步者的最好去處。

  綠瓦亭掛著一副對聯:“恨當年沙面風光淪夷域,喜今日鵝潭夜月照人

間。”很久以前中國積弱,把沙面讓與外夷建商行,當家作主後又一度不爭

氣,以致窮到不得不割一片地皮讓與外來資本家,建起了那礙眼的白天鵝酒

店,專用引橋自東至西把人民休憩的景觀犧牲掉了。中國已經強大,外來資

本也已經賺了幾十年錢歸了本,該是時候還我人民以典雅的沙面風光了吧?

  區別新舊沙面,可看看路邊屋旁的溝渠,很久以前是有薄鋼板蓋著的,

路邊都裝有鋼管欄杆,小時候跟同學在長長的空心鋼管兩頭,嘴對著開口處

“打電話”,五八年後這些鋼管就再沒有見過了。清道工人原是半夜作業,

後來改白天,晨運的人用鼻子幫忙吸塵。以前建築很漂亮,後來逐漸失修,

機關幹部家屬多邋遢,雞籠煤炭萬國旗。西橋原來有頂棚,記不起什麼時候

拆了,下雨時就少了一處避雨的地方。沙面的路面逐漸舊爛沒人管,白鵝潭

與沙基涌,水流曾經乾淨可以游泳,後來一度垃圾隨波逐流。整潔會被人笑

話,是不是我們民族的文化缺少了點什麼?沙面建築與景觀,去西班牙巴塞

隆納,可以見到熟口熟面的,在那邊可是最貴最貴的古董屋,而廣州就有這

樣的古董珍寶,不會珍惜就該打屁股了!俱往矣,望今天改善吧,確實在改

善中,當家的已經曉得開發重點旅遊區這種無煙工業,默默為沙面祝福!

  初中美術課,張亦豪老師教畫柱頭裝飾,沙面有很多現成的參考素材。

考試期間,躲在沙面一個僻靜角落溫習,效果特別好。碰到作業難題,去那

兒總有靈感,如遇仙人指點。曾記起,在那兒與同學熱烈交談遠大理想,多

麼“書生意氣”,並無秘密互相不設防,可是現實卻偏要跟我們開玩笑,心

想事不成的多,我們千怪萬怪,怪的是上天,並沒有怪沙面。

  晨早,人們去沙面散步、運動,夏天炎熱,去海邊吹吹涼風,沐浴在白

蘭花的香氣之中,煩惱都會一掃而光。這可是人民的地方,應該澈底收回,

為人民服務。

  你是街坊又是學弟妹,也許我們曾經見過面,看你們的頭像,覺得九成

九見過。對了,那時你才那麼小,是那麼可愛,好想跟你玩兒。

  往事如煙,只在夢中記起。


沙面老洋房夜景.jpg


沙面的萬國旗.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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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line2008    时间: 2012-2-21 09:41

本帖最后由 aline2008 于 2012-2-21 09:42 编辑

回复 鄧允根 的帖子

作为一个在沙面出生长大的沙面女, 我看着这一段段记载历史的文字, 一张张旧照新照, 心中感动感慨感激......
往事并不遥远, 一切就在昨天......
作者: 如梦令    时间: 2012-2-21 18:49

曾经很享受玫瑰园里徐徐拂来的鹅潭轻风。
作者: 陈狮虎    时间: 2012-3-28 20:00

补上一张已经消失的绿瓦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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